大唐元和十五年(820年)正月成都股票配资,唐宪宗李纯带着几分未竟的遗憾,静静离开了人世。他一生心心念念的削藩之战,未能完美收官,尤其是幽州的局势依旧未能彻底解决。然而,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,唐宪宗能够成功整顿魏博、淮西、淄青、成德等四镇,已经堪称是一项巨大的政治成就。
这五大藩镇分裂割据了六十年,期间,他们曾自立门户,甚至搞出了所谓的“四国相王”、“五国联盟”,使得唐德宗在其统治时期屡遭流亡,几度险些让大唐的帝国政权彻底崩溃。短短十五年间,唐宪宗不仅成功征服了夏绥、西川、镇海、义武等“小藩小镇”,并且陆续将四大藩镇纳入了中央的控制体系,最后,那个最顽固的幽州,虽最终也在唐穆宗即位后不久归顺了朝廷。
展开剩余86%这样的伟业,岂能不算成功?然而遗憾的是,唐宪宗打下的基础,并未得到有效巩固。唐穆宗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,便将父亲十多年辛勤构建的成果摧毁殆尽,堪称“天才败家子”。
唐穆宗长庆元年(821年),幽州节度使刘总因多年受到父兄冤魂般的纠缠,最终决定放下割据之志,主动上表辞去职务,求得保命之途。朝廷于是决定由河东节度使张弘靖接任幽州节度使。然而,张弘靖的任命很快被证明是一个巨大的错误。此人虽有才识,但管理能力远不及。幽州自割据以来,地方旧势力根深蒂固,作为外来者的张弘靖应首要任务是修复与当地将士的关系,重建他们对朝廷的忠诚,但他却反其道而行,处理问题时屡屡引发矛盾。
张弘靖的第一步便是提拔自己带来的亲信,将幽州的老兵逐渐排挤出权力圈。其次,他居然挖掘了当年叛乱将领安禄山、史思明的墓,挑起了幽州原本就紧张的情绪。更为糟糕的是,他在行政管理上滥用职权,私自扣留朝廷派发给将士们的赏赐。与此同时,他还放任亲信们为所欲为,甚至纵容他们对幽州将士进行欺压。很快,幽州的将士们忍无可忍,一名士兵与张弘靖亲信发生冲突,随即引发了全军的暴动。愤怒的士兵们将张弘靖囚禁,并杀害了他的十余名亲信。
然而,三天后,士兵们冷静下来,纷纷前往张弘靖所在处请求宽恕,渴望得到朝廷的宽大处理。然而,张弘靖冷漠地沉默不语,这种态度激怒了士兵们,他们决定另立新主。在士兵们的推举下,朱克融成为了新的领袖。
朱克融,刘总割据幽州前的节度使朱滔的孙子,心怀大志,野心勃勃。早在刘总决定归朝时,为了防止幽州局势失控,朱克融等一批刺头被送往长安。但朝廷对此并未给予足够关注,反而让朱克融趁机通过贿赂官员成功逃回了幽州。就这样,幽州的割据局面再度恢复,朱克融以其毒辣手段,迅速掌控了局势。
就在幽州局势重新紧张之际,唐穆宗还为削藩大计做出了一次举措——藩镇节度使轮岗。为了打破节度使与地方势力之间的紧密联系,唐穆宗进行了重要的人员调动,其中魏博节度使田弘正被调任成德节度使,成德节度使王承元被调任义成节度使等。这看似是一次高明的调度,既没有伤害到节度使们的实际利益,又切断了他们与地方势力的联系,给人一种皆大欢喜的感觉。
然而,这次轮岗的细节却埋下了隐患,最为致命的是田弘正的调动。田弘正作为魏博节度使的继承人,凭借自己在削藩战争中的突出表现,赢得了朝廷的信任。他不仅成功制止了魏博的割据局面,还在战争中屡次征服了其他藩镇。然而,他的敌人,尤其是淮西、淄青、成德三镇的将士,对他深有仇怨,杀戮无数使得他们怨声载道。
田弘正深知此行险象环生,但仍不敢违抗命令,只得带着2000名魏博的精兵随行。然而,跨区调兵总是违反规矩,朝廷也未能批准其请求,而是以“粮饷拨付问题”拒绝了他的请示。田弘正虽然身为节度使,但面对这个困境,也不得不无奈将部队遣返回魏博,自己孤立无援地进入了成德的虎口。
成德的士卒们积压的愤怒在这一时刻爆发,他们纷纷猜测田弘正在贪污朝廷赏赐,愤怒的情绪积压已久。当田弘正失去了原本的保护,成德军开始蠢蠢欲动,在兵马使王庭凑的煽动下,士卒们冲进了田府,杀害了田弘正及其家族三百多人。随后,王庭凑自立为节度留后,并迅速与朱克融达成了联合。
面对成德的叛乱,唐穆宗一度调动大军围剿,然而经过长达八个月的围攻,仍未能攻占成德。最终,唐朝不得不接受成德重新割据的现实,王庭凑也正式掌权。田弘正一家惨死,朝廷未能遏制藩镇割据的局面,再次体现出削藩战略的失败。
在田弘正父子悲剧发生后,朝廷决定让田布继任魏博节度使,以期为父亲复仇。然而,田布显然低估了局势的复杂性,魏博军的支持并不如预期。由于兵马使史宪诚的暗中破坏,田布的军队在半途停滞不前,最终导致田布悲愤自杀,史宪诚趁机取而代之。
唐穆宗的决策,最终让幽州、成德、魏博三镇再度割据,这几乎将唐宪宗多年的削藩成果化为乌有。历史学者对唐宪宗的削藩之举褒贬不一,认为他虽然在军事上有所突破,但未能建立有效的长效机制,未能根本解决藩镇割据问题。然而我认为,这样的批评对唐宪宗并不公正。削藩本质上是一场军事斗争,同时也是政治布局的复杂博弈。若说唐宪宗没有成功,那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结构根本无法支持中央政权的彻底恢复。
唐朝的藩镇割据,实际上反映了两股势力的对立:一股是以豪门士族为代表的中央政权,另一股则是代表庶族阶级利益的藩镇势力。这两股势力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,而唐宪宗所面临的根本问题,是如何在保持中央集权的同时,彻底打破这种结构性对抗。
这些深刻的历史教训,不仅让人感慨万千,也让我对田弘正父子之死深感遗憾——当政者的疏忽,往往让无辜的人为之付出沉痛的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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